【张陆】逐梦记
想到哪儿写到哪儿的随性而为，望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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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异状的张凯枫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地下洞窟。面前是砌成正圆形的青石砖地，圆心处当当正正摆放了一个足以把他装进去的巨型宝箱。
【系统：请选择您的同伴 您爹/您妈/您师兄】
还有得选？张凯枫稍稍意外了一下，同时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师兄，便见那宝箱盖子自动掀开后化光消失，留下原地一脸迷茫的萧逸云。
……好吧。这也确实算他师兄没错。
不过两人毕竟太久不曾见面，久到连萧逸云的性格似乎都有了极大的变化，一时间倒有些无话可说，只张凯枫在前萧逸云在后默默前行。走了十几步仅容一人的小路渐渐扩展开来，不觉已与萧逸云并肩而行的张凯枫思索一刻姑且还是先打了个招呼。
“许久不见。近来如何？”
“……还好。凯枫你呢？”
“还过得去。……剑阁近来如何？”
此言一出萧逸云便明显地疑惑起来，想了想终于恍然摇了摇头。
“对了，你不知道。我近几年一直住在燕丘，也不是很清楚剑阁的近况。”
“住在燕丘？”
那种只有风吹草低见牛羊毫不风雅的地方，并不像是一个剑阁弟子会选择的隐居之所。况且萧逸云也还不到而立之年，这个年纪行走大荒还流连不够何至于早早隐居。
“你知道孤鹜剑客天草么？那就是我。”
“——云麓仙居一战后救走金坎子的那个孤鹜剑客？原来那就是你，他倒是从未提过。”
“从未提过？对了，你跟他师父是一起的……他近来，可好？”
“我也不常见他，看上去该与从前同样。”
“是么……那就好。”
见萧逸云渐渐沉浸自己思绪张凯枫识趣地不再打扰，一边不由也想起自己无时或忘的那个水蓝身影。如若剑阁有变应当会召集弟子包括萧逸云前往救援，既然萧逸云全无所觉那应该便不会有什么重大变故。
又默默地前行了一段时间，张凯枫转过一个拐角只见一条地下河拦住了去路。地下河上漂浮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见两人走来手上画卷一抖放出三个人影。
“那边那个穿正阳的英俊少年仔，你掉的是这个1.0六祸套坎子，还是这个2.0烟熏妆坎子，还是这个3.0小白花坎子？”
“……”萧逸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装扮，并为没看到新款红秋裤松了口气，“2.0！”
“回答错误，正确答案是三个都是。”白胡子老头画卷一收便往河底沉去，“很遗憾，你的坎子我带走了。”
“——耍赖别跑！”
萧逸云一时情急也向着河中投身，留下哑然的张凯枫望着两人一前一后没入河底一处漩涡。
【系统：您的同伴已进入单人副本 是否召回 是/否】
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了……张凯枫毫不犹豫选择了否。
【系统：请选择您的新同伴 您爹/您妈/您师兄】
还可以选？张凯枫当然立刻又选了师兄。于是duang一声响，瞬漆闪亮登场。
“……我要退货。”
【系统：您的同伴因各种原因断开链接后，您将获得一次召唤新同伴的机会。】
“杀掉可以么？”
“你是有什么不满！”听到这话瞬漆先不乐意了，“我哪里比不上陆南亭！”
“先不论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只要不是陆南亭谁来我都照杀不误。”张凯枫说着已经利落扬起手中利刃，却忽地疾退以毫厘之差险险避过一团绽开的墨罂粟。
“你根本就不懂他心里的苦！”
“那你就懂陆师兄心里的苦？”
海紫苑一愣，九玄天元诀已然在她眼前炸开。
“既然还知道亲疏有别就该明白，要不是当时也算同盟我早动手了。”
【系统：请选择您的新同伴 您爹/您妈/您师兄】
“给我陆师兄，其余拒绝接收。”
于是这一次光华散尽后留下来的果然便是陆南亭，只是——
“我记得陆师兄早就不长这样了。而且为什么上半身捆着绳子？”
【系统：恭喜您触发隐藏福利。但由于您指定的同伴并不情愿前来，故实施必要措施以免发生意外。】
“原来如此。”
于是张凯枫摩拳擦掌扑向陆南亭，随即被大师兄壳子的陆掌门一脚踹上大腿。
“我只是想给陆师兄解开绳子……”
“你过来就肯定要抱，抱着就肯定要摸，摸了就肯定要睡，所以我是不可能让你近身的。”陆南亭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戒备表情。
“陆师兄这话听上去像是很有经验……”
“我希望这件事就此不要再提。”陆南亭头疼地皱着眉，这让陆掌门更显严厉的表情以大师兄的花容月貌来做只显我见犹怜，“你走前面。”
“……好吧。谁叫我喜欢陆师兄呢。”
张凯枫笑了笑果真走在前方开路，耳听得身后不太好掌握平衡的陆南亭有些跌跌撞撞地跟上。走不多时眼前又是一条地下河，河上也仍然飘着又一个长相稍有差异的白胡子老头。
“献祭陆南亭的青春，就可以得到过河的桥。不要想用身自在作弊。”
“那就算了。陆师兄我们就在这儿待着吧？”
“不行。”陆南亭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随即转向河上那白胡子老头，“我同意献祭。”
于是大师兄陆南亭身上抽起丝丝缕缕的白光，向着那河上聚集而去。待到光桥凝聚完成大师兄陆南亭的雪肤黑发也不复存在，只剩下现如今古铜肌肤一头白发的掌门陆南亭。
“这么多年不见陆师兄还是一样严格，难得回复了原本的模样都不肯让我多看几眼。”张凯枫抱怨着走上那一人宽窄的光桥，迈开第二步便见第一步踩过的位置瞬间消散。
“这桥只能走一次？”
“青春自然只有一次。”
“陆师兄你也听到了，好像必须得我抱着你过去了。事急从权，你就认了吧。”
“……不许乱摸。”
张凯枫第一步只做试探并未迈得很大，陆南亭尽力靠向水边便被张凯枫伸长了手臂拉起，一手环腰一手托膝将他整个人牢牢抱在胸前，一面过桥一面禁不住低头压了下颔在他头顶磨蹭。
走过一段眼角余光里划过一角衣衫，随即系统提示便在张凯枫眼前亮起。
【系统：是否捞起卓君武 是/否】
张凯枫第一反应是右手上移捂住了陆南亭双眼。陆南亭显然并不清楚他为何如此，但既知身在窄桥也只得尽力压抑本能的挣扎。
“——凯枫？”
“水下有异，陆师兄还是不要看的好。”张凯枫宽慰着怀中绷紧了身体的陆南亭，一边飞快地选择了否。看起来这一路上他必须且只能有一个同伴，捞起来了直接把陆师兄的位置顶掉了可怎么办。
【系统：是否捞起】
“否！否！否！全都否！”
“什么否？”
“什么都没有！”原本还想磨蹭几分的张凯枫被迫加快了速度，最后一段几乎是蜻蜓点水浮空过去的，眼见快到了头便一跃而起飞身而去，惯性下落地后硬是又往前滑行出一段距离单膝跪落。
“……桥过完了，放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凯枫理直气壮，“可手不听我使唤。”
说着张凯枫稍倾了身让陆南亭倚上立起那侧膝盖，倒出了左臂将陆南亭紧紧拥在身前怀间。陆南亭本可以一膝顶在张凯枫小腹逼他放手，良久只是略显疲惫地低低叹了口气。
“又找借口。”
“明明就是陆师兄太狠心，这么多年未见我哪里控制得住。”
“既然我这么狠心，你又何苦喜欢我。”
“谁叫我连陆师兄的狠心都喜欢。”
陆南亭果然是了解他的，抱过了手指便禁不住开始往人衣襟里探。只是要在这地方睡着实太委屈了他的陆师兄，张凯枫动员了全部的意志力终于依依不舍地放手。
“陆师兄，我们走吧。”
“等等。”陆南亭闭着眼像是也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先把绳子解开。”
“……好。”
张凯枫乖乖去解了陆南亭背后绳结，随即后退半步做好了会被狠揍一顿的准备。然而陆南亭抖开绳索后只活动了下被束缚到僵直的手臂，又想了想将那绳子卷起收好后转向张凯枫。
“走吧。”
张凯枫晕晕乎乎地跟在他身后，走了十几步到底忍不住向那想念已久的指尖伸手，便听得陆南亭又淡淡地叹了口气，而并未推拒任他将手指扣进掌心。一时间张凯枫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云上飘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陆南亭扯住他才发觉眼前又是地下河和白胡子老头。
“献祭一个人的成年，就可以得到过河的桥。不要想用身自在作弊。”
“这话听着好耳熟。”张凯枫自言自语了一句，猛然拉住正欲启口的陆南亭一手堵住他话音。
“陆师兄之前献祭了青春，或许已经无法献祭成年，也或许献祭后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所以这次还是我来。”
话音落下化桥的白光便又丝丝抽起，光芒中张凯枫终于松了手送在自己唇边笑着亲吻。待到又一座光桥形成他也终于变了模样，光华褪尽留下的是陆南亭永远错失了的少年时期的凯枫。
“陆师兄，我们走吧。”
满眼怔然的陆南亭听了他呼唤终于回神，望了望那同样一人宽窄的光桥，又望了望此刻比他低了快一头的少年凯枫，到底伸手将人抄在怀里便向那桥上迈步。张凯枫全没想到自己变了个模样居然还有这等好处，愣了愣便赶紧向小时候一样抬臂环住了陆南亭颈项，整个人美滋滋地窝在他怀里听他心跳锵然，一边随手打发掉不断亮起的系统捞人提示。不多时陆南亭便走过了桥踩下地来，张凯枫知他随即必然放手一时心中遗憾，却见陆南亭半点也没有就此松手的意思，仍然抱着他稳步走向前方渐渐明显的纠缠荆棘。
“——陆师兄等等！还是我来——”
“有师兄在轮不到你逞能。交给师兄就好。”
将惊跳起身的少年凯枫复又按回怀里，陆南亭毫不犹豫走上布满荆棘的唯一前路。而被学着遮住了双眼的张凯枫只能听着尖刺撕碎衣料的声响，抓牢了陆南亭胸前衣襟一身颤抖着咬紧牙关。
“你这时候再下去，也不过多一个人受害。乖乖呆着。”
陆南亭所言确然如是，然而眼睁睁见心爱之人受损才是世上第一的酷刑，即使无能为力张凯枫亦更愿与他的陆师兄携手同行，只念着是陆师兄难得的关怀要听方才硬生生忍住跳下地去的欲念。似乎地老天荒那煎熬着他的撕裂声响才终于彻底消散，张凯枫第一时间拨开陆南亭挡他眼睛的手跳下查看，只见陆南亭整个小腿连膝盖上方一片尽是鲜血淋漓，直把张凯枫心疼得颤着手慌忙往怀里翻找伤药和绷带包扎。
“一点皮肉伤罢了。不必惊慌。”
即使受着伤陆南亭的声音依旧沉稳，张凯枫闻言抬头狠狠瞪他却不由得便红了眼眶。
“……也是。陆师兄根本就不在乎我有多爱你，不在乎我见你为我受伤心中有多难过。”
而头顶的声音就此沉默了下去不见回应，直到张凯枫将他伤处全包扎完毕才又听陆南亭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
“可我也不想见你受伤。左右我欠你良多，就当又欠了你吧。”
“那陆师兄要拿什么还？除了陆师兄你自己我可什么都不要。”
针锋相对的逼迫演练过千万遍般脱口而出，换来的却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正在气头上的张凯枫再也忍受不住，仰身而起抓住了陆南亭前襟便动手撕起他上衣。
【系统：以下需满十八岁方可观看。】
“……我早就满了！”
【系统：您的成年已献祭】
“……”
系统这一盆冷水浇得过于及时，张凯枫一时只能呆呆顿在原地，直听到陆南亭唤他名字终于惊跳起身，下意识便掩饰一般急急转身继续往前路行去。陆南亭显然有所疑惑而并未出声相询，只默不作声地一直跟在他身后三步左右的地方，张凯枫走了一阵又想起陆南亭腿上的伤，不觉便越走越慢直到最后终于与他并肩而行。
“陆师兄……腿不疼么？”
“无妨。”
方才之事以陆南亭的角度看来不过就是张凯枫抓了自己前襟又茫然若失，虽该有奇怪他何故茫然倒也不致生出什么戒备。见他腿上绷带渐渐浸染血色张凯枫心中又隐隐鼓动起钝痛，却也明白比此刻的陆南亭略高一些的青年外貌都只勉强，眼下这身量轻小的少年外貌下陆南亭决计不会让自己抱着他前行，一时也不知道该走快些还是该走慢些对陆南亭更好，几度犹豫之下倒是渐渐升起了些埋怨——若陆南亭会听他的话乖乖停下休息他又何至于如此纠结。然而到底他所喜爱的就是这样坚定严格的陆南亭，而一旦想到或许他不肯停步也有几分是为了自己便明知不该也熏熏然了。
“陆师兄……”
“嗯？”
“陆师兄这些年……过得还好么？”
“还好。……凯枫你呢？”
“想着陆师兄还好，就还好了。”
“……凯枫你，到底为什么会喜爱我？”
耳听得陆南亭几不可闻地又叹了口气，张凯枫只做未闻遥遥望向前方便。
“陆师兄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以为你该恨我。”
“要说恨，还是有些恨的。然我并非恨陆师兄弃我不顾，只是恨我选不得自己身世血统，恨为何偏偏是与陆师兄一起时遭逢妖魔。”
提到恨时陆南亭呼吸似有一窒，张凯枫便伸了手牵起他五指按在自己胸前。
“也不过就这一点恨，又哪里抵得陆师兄六年间悉心照料。”
“我只是寻常对你，并未想过如何悉心。”
“但对我来说，那就是我的全部。所以我喜爱陆师兄，而知晓陆师兄并不爱我。”
“……也……”
许久的沉默后陆南亭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只出口了一字便停了下来。与他并肩同行的张凯枫自然也看到了前方又一条地下河与老头，一时只恨得想把那老头拖上岸来痛揍一顿。
“献祭你的同伴——”
“不可能！陆师兄你也不许答应，不然我立刻跳下去。”
虽然断然拒绝并第一时间出口威胁张凯枫也仍然紧张了起来，谁知道一门心思的陆师兄会不会根本不理他威胁直接把自己献祭了。不过这次忐忑间陆南亭倒也并没表示同意，反倒是开口问了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还要过几条河才能走到出口？”
“没有了。我这是最后一条。”
于是陆南亭掏出之前用来捆绑自己的绳索，将一端在自己剑柄系牢后便连剑带绳索往对岸投掷。反应过来的张凯枫即刻也将自己佩剑钉在脚前地下，将绳索另一端同样在剑柄系好便架起了一座简易绳桥。
“……陆师兄果然也不想跟我分开？”
“嗯。”
本没指望被理会的无稽问题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确认了并非幻听张凯枫心里便涌出了疯狂的喜悦，被陆南亭抱着掠过绳桥一边按捺不住地反复咀嚼，直到猛地记起陆师兄腿上还伤着顿时惨白了脸慌忙挣扎着跳下地去。
“……陆师兄，我自己能走。”
张凯枫原本想要指责陆南亭太不爱惜自己，然而面对那双平静的眼眸便什么都再说不出来，良久终是只挤出了一句孩童逞强一样的拙劣言辞，便见陆南亭眼中漾起了温和的笑意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头。随即陆南亭转身拉扯绳索试图将张凯枫那佩剑也带过来，却见被无视的白胡子老头一脚将绳索踩进了水里，那绳索沾了水便冒起了看上去甚是不妙的白烟，沿着绳索飞速窜行险些便沾上了张凯枫夺过丢弃的手指。
“没了就没了。……陆师兄要觉得可惜，赔我也行。”
“好。待我们出去，就赔你一把。”
“顺便把陆师兄自己也赔给我如何？”
“不可。”
“我就知道，我的陆师兄总是连哄哄我都不肯。”
“你需要哄么？况且你就只是想要赔偿？”
“当然不。我想要陆师兄也爱我。可陆师兄又不愿意给，有些赔偿总也聊胜于无。”
“……我并不是不愿意给。”
“所以就算赔偿…………………………陆师兄……？你刚刚说……”
陆南亭那一句出口同时也顿了脚步，张凯枫却只当他仍一如既往严防死守，随口应着又走了几步终于反应过来，猛然转身便见陆南亭身前系统提示亮起。
【系统：此同伴对您的好感度已达规定值，是否进入好感度结局
是，从此携手一生/否，转入创世路线】
“——是！是是是是是！”
【系统：您已选择进入好感度结局】
瞬间炸开的强光令张凯枫眼前一时空白，待再能视物时正见一片浅粉花瓣悠悠飘落眼前。一瞬之后他终于记起自己正靠在陆南亭怀里枕着他的肩头，是陆南亭难得空闲邀了自己散步时随意选了这桃花树下小憩。
那么那些都是梦么？还真是个奇怪的梦。
不多时陆南亭也醒了过来，张凯枫于是同他说起自己做了个怪梦。陆南亭听着听着面上便显出些若有所思，说自己似乎也做了同样的一个怪梦。两人说着一边相继起身，陆南亭站起时脚下忽而一个踉跄，张凯枫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压得他腿麻，却总不由念起梦中的陆南亭正是伤了腿脚，虽觉得不大可能还是禁不住伸手去摸，便摸到了水蓝长裤之下似有绷带的触感一闪而逝。
是错觉么？还是……这就是自己选择后的世界？
而终成魔君的他最终是如何回来陆南亭身旁，相关的记忆也仍然清晰顺畅未有半日遗漏。张凯枫思前想后仍然无法判断那究竟为真为幻，然而抬了头见陆南亭眼底笑意柔和便觉是真是幻也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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